姜然坐在地上，有点懵懵然。
身子骨皮实，加上有被子垫着，没觉得疼。
揉了揉屁股，重新爬上去睡了。
早上六点半。
姜然嘴里咬着一个小笼包，把打包的塑料袋子挂在手腕上。
啪地把豆浆扎开，结果牵拉到肌肉了，引来姜然嘶的一声。
啊啊啊！
睡觉只能平躺的痛苦！
谁懂！
回到家之后，姜然蹑手蹑脚，先听了听卧室的动静，里面静悄悄的。
姜然把打包好的早饭放到桌子上，带着耳包和围巾小心地带上门。
空气里带点潮湿和阴沉，路上行人不多。
姜然透过脸上捂着的口罩呼出一口白气。
一路骑着电动车过来，手指头都有点僵硬了。
等到了目的地，和门口保安打了声招呼。
姜然目前的身份是向日葵幼儿园的老师，带小班。
把车子支在车棚里，姜然取下手套把手贴在脖颈里。
这才感觉冻得快要不能弯曲的手指好受一点。
姜然一般是最早到的，先打开手机连上家里的监控。
之前有朋友在家里寄养过猫咪，姜然特意花了百十来块钱装了一个监控。
现在能观察小狗在家里的日常。
齐玉还没起来，姜然收起手机。
马上到小朋友入园的时间了。
姜然开始忙碌起来，很快，向日葵幼儿园门口站了两排接待的小朋友。
等小朋友全部入园完毕，姜然带着一群神兽组织上厕所、洗手、吃早餐。
小朋友们吃饭的间隙，姜然掏出手机，点进监控。
齐玉头发睡得乱糟糟的，垂在腰间，穿着昨天那一身美少女睡衣，坐在姜然睡过的沙发上。
被子团成一团，齐玉抱着放在膝盖上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桌子上的早饭早就凉了。
姜然对着监控喊话：“齐玉。”
齐玉立刻放下被子站起来，左右寻找声音的来源。
“是姜然吗？
你在哪？”
齐玉声音瓮瓮的。
“你抬头！
往上看，对！
我在墙上！”
齐玉慢慢走到墙角的位置，抬头。
一个左右转头的小玩意儿冲着他喊：“早饭凉了，去热早饭。”
“姜然，”齐玉搬来板凳，踩着靠近监控探头，带着点无措和焦灼：“你怎么在这里面了？”
姜然暂时没空欣赏怼到镜头上，360度无死角的白净脸庞。
开始指导他怎么用蒸锅热饭。
一个小孩子扑到姜然腿上，好奇地仰着小脸：“小姜老师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姜然揉揉他脑袋：“看我养得小狗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一群孩子扑上来，这个也要看小狗，那个也要看小狗。
姜然这边哄孩子，齐玉开始热饭。
按姜然指导的，齐玉把电磁炉通电，蒸锅放上去，添上水，笼屉放上去，豆浆，小笼包，茶鸡蛋放上。
按开关，面板调火候。
齐玉想着姜然让他倒数300个数，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。
300个数字数到，齐玉来到墙上挂的小玩意儿面前：“姜然，可以了，时间到了。”
没人说话。
它也没再左右摇摆。
齐玉略显失望。
回到厨房，关上火。
修长手指捏起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笼包，吹了吹，放进嘴里。
明明很好吃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齐玉感觉嘴里没什么滋味儿。
他这一上午不断来到那个小玩意儿下面，想和姜然说两句话。
但是始终没有姜然的声音再从里面出现。
齐玉又默默坐回到沙发上。
中午，姜然和其他老师一起把孩子午睡的小床拉出来，哄完孩子睡觉。
才想起来齐玉还没吃午饭，看了表，己经下午一点了。
姜然在手机上点了外卖，顺便打开监控。
齐玉蜷缩着身体在沙发上躺着，像是睡着了。
“齐玉。”
姜然喊了他的名字。
齐玉反应慢半拍，再次确认了是姜然在喊，又小跑着来到监控探头下。
“我在这儿。”
“给你点了饭，等会门铃响了，要去接哦。”
齐玉点头：“好。”
有个孩子像是要醒，在床上滚来滚去。
姜然轻拍着她，哄她睡觉。
姜然的声音又没有了。
齐玉等了一会儿，重新坐回去，把睡衣拉长盖住膝盖，环抱住，头埋在胳膊里。
一首等到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去，才听到外面传来动静。
是电梯“叮”的一声。
齐玉条件反射地站起来，趴在猫眼上往外看。
对面的邻居在开门。
齐玉失望地垂下肩膀，不是姜然。
餐桌上放着打包好的外卖，己经凉透了，齐玉没动，想等姜然回来一起吃。
齐玉想了想，看着彻底漆黑的房间，把客厅的灯按开，找来一块抹布，西处擦一擦。
茶几旁的几个小板凳摆放整齐，他努力地让房间看起来整洁些，这样姜然回来的时候看到应该会开心。
又过了很久，门口终于传来钥匙扣插进锁眼的转动声。
姜然打开门，就见齐玉眼巴巴地在门口站着，赤着脚，脸色有些苍白。
姜然心疼坏了，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赶紧先放下俩，踮起脚揉揉齐玉脑袋。
“抱歉哦，我回来的太晚了。”
齐玉昨晚刚洗的头发，柔顺丝滑地散下来，脸庞看起来分外温柔又稚气。
微微抿唇，齐玉想说，确实有些晚，我等了一整天。
“铛铛铛，”姜然献宝似的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给他看：“不是故意回来这么晚的，是给殿下买好东西去了。”
齐玉没说话，看起来有点面无表情，眼神却往袋子里飘。
姜然嘿嘿一笑，把齐玉拉坐在沙发上，拆开一双棉拖，半蹲下来，给齐玉套上。
包脚后跟的，绒很细密，造型是小狗，耳朵支棱起来，一走动耳朵会一颤一颤的。
姜然有自己的小心思，她拨动一下，笑眯眯道：“像殿下。”
齐玉低头看脚上的棉拖，怎么看也没觉得哪里像。
他不自然地捏捏耳垂：“还有什么？”
哦对。
姜然把卫衣卫裤拆开塞到齐玉怀里，推着他去卧室换衣服。
她给老板大致比了一下齐玉的体型，也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。
姜然正神游，卧室门开了。
齐玉慢慢走出来，有点别扭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。
穿惯了长袍，姜然买的衣服穿上感觉很奇怪。
“太短了。”
齐玉不自然地扯了扯。
姜然知道他脸好看，没想到穿简单的连帽字母印花卫衣都这么潮。
配上他一头长发，有种很嘻哈的国风感。
读书人蹦野迪。
裤脚有些长，盖住了脚背，小狗拖鞋换上了德训鞋。
真的精致男大学生的感觉。
呜呜呜好好看。
齐玉抿唇看姜然反应，看姜然默默盯着自己不说话，脸又控制不住发热。
他喊道：“姜然。”
姜然“啊”一声，齐玉眼睫颤了颤，垂眼道：“我好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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