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白一凡板着脸,一声不吭,正眼也没有看我一眼。
仿佛,我真的不是他的儿子。
直到,我拿出一份股权转让书,拍在他面前的桌面上。
他的脸色由黑变白,再变绿,五彩缤纷。
白桦猛地抢了过去,看着里面写的小股东名字,他直骂娘。
随即,发了疯似的把股权转让书撕掉。
我笑了。
不过是一份复印件而已,撕掉又有何用?
再者,我手上拥有的股权可不止这些。
白一凡的特助突然站了起来,开口道:
“各位股东,我给大家介绍一下,这位是韦枫先生,他拥有我们公司51%的股份,是公司目前最大的股东。”
底下的股东,当即炸开了,议论纷纷。
白一凡也坐不住了,拍桌而起!
“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?”他望着特助,用眼神质问。
怎么不可能?
公司的黑料一出,股价大跌。
而我,正是公司的及时雨,大量低价购入了公司的股票。
特助神色平静,淡淡地回了一句:
“董事长,大公子比二公子更有能力。”
他这一句话,把我的身份也确认了。
不愧是我花了几年时间拉拢过来,重用的人!
白一凡的脸色黑如黑炭,那血红的眼神恨不得把特助撕了。
股东们议论的风向也变了。
从一开始的震惊、无法理解、要赶我出去。
到现在的可以理解、默许了。
因为,这是董事长的大公子嘛。
“你放屁!”白枫怒吼。
“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!”
“保安,赶紧,把这个窝囊废赶出去!”
两名保安上前,正准备动手之际,白一凡叫停了。
“住手。”
白桦疑惑地望向白一凡。
“爸,他是个骗子,你别相信他。”
“他只是在我们公司送外卖的。”
一听到“送外卖”三个字,白一凡的眼瞳一缩,拳头紧了紧。
他猜到了吧。
猜到黑料是我放的。
不过,老奸巨猾的他,还是把情绪收了起来,让出了董事位。
“爸,你干嘛?”
“爸——”
在白桦的惊恐声中,我一点也不客气,在董事座位上端坐了下来。
“窝囊废,这是我爸的位置!”
“你起来,你给我滚!”
白桦发了疯似的冲着我怒吼。
我转过脸,淡淡一笑:“要滚的是你。”
特助会意,立即让保安把白桦“请”了出去。
我一秒钟调整情绪,对众人说:
“各位,现在我们开始讨论,解决公司当下危机。”
“首先,白桦身为外卖部门经理,管理不善,导致了这次危机。理应停职查办。”
5
一别20多年,我再一次回到了白家,搬进了白家别墅。
继母和白桦望着我的眼神,像要把我活活吞了一样。
不过,碍于白一凡的淫威,他们不敢当挡门狗。
看着我昂首挺胸迈进别墅,也只能把牙齿咬得吱吱响。
“小枫少爷?真的是你?”老管家李姨,看着我热泪盈眶。
李姨工作负责,白一凡一直留着她,没有辞退。
我冲她点点头,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: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
继母立即来了气,冲着李姨大声吼:
“李姨,家里脏了,你今天给我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。”
“所有房间的床铺也得换新的。”
“今天的工作不做完,你就别吃饭了。”
继母不敢冲我发脾气,就把脾气都发在李姨的身上了。
但,她眼力不好,没看清楚李姨背后的主人是谁。
李姨是我母亲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,我看见她就像看见了亲人。
我当即把李姨护在身后,对继母说:“我不习惯陌生保姆照顾。以后,就由李姨照顾我的起居饮食。”
“除了我,谁也不能使唤李姨。”
我的话一出,继母就发飙了。
“凭什么?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!”
“韦枫,你以为你是谁?”
白桦也跟着附和,还冲到白一凡的面前,大声喊:“爸,你看看,这个窝囊废在欺负我妈!”
我转过脸望向白一凡。
在他开口之前,说了一句:“就凭我现在是公司的董事长。”
白一凡抽了抽嘴角。
良久,才吐出一句话:“小枫刚回家,你们都让着些,都听他的。”
继母和白桦被气得差点没有吐血。
偏偏在这个时候,我还笑着说了一句:“爸,既然你说都听我的,就把主卧让给我住吧。”
白一凡的脸当即刷白了。
“韦枫,你疯了?连你爸和我的房间都敢抢?”继母尖叫声连连。
我没有吭声,就直直地盯着白一凡。
让,还是不让?
最终,白一凡妥协了。
让!
6
我这个白家弃子,当上了白家公司的董事长,住进了白家别墅的主卧。
所有人都以为,我逆风翻盘了。
他们忘记了,公司原本就是我外公韦家的,别墅也是我母亲的嫁妆。
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。
我没有忘记。
也知道,我跟白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。
住进别墅的第三天,我出车祸了。
我走在人行道上。
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大货车,直直地冲我而来。
万幸,我只是受了轻伤了。
身旁的大树,为我扛下了所有,被截了腰。
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我想起了外公外婆遭遇的车祸。
也是大货车!
可惜,当年他们没有我的好运。
“小枫哥、小枫哥……”
熟悉的声音传来,我的心漏跳了一拍。
抬头一看,真的是她!我的大丫头王楚楚!
多年不见,穿上了白大褂的她,身上有一种英气美。
“小枫哥,真的是你?我看见急诊名单的时候,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。”
“赶紧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她着急地帮我检查着。
发现我只是受了皮外伤,才稍稍地舒了一口气。
“别担心,我皮糙肉厚的,怎么会有事呢?”我冲她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她曾经说过,最喜欢看我笑,我笑得特别帅气了。
成长的年月太苦,我不喜欢笑。
只有在她面前,我才会舒展笑容。
“回国了,为什么不来找我?”她幽怨地盯着我。
我赶紧避开她的目光。
自然不能说,我在避着她。
“还来不及。”我随口回了一句。
没有等她追问,我开始转换话题。
“叔叔阿姨好吗?”
供我读书,接济我和母亲的人,就是大丫头的父母。
他们对我恩重如山。
“你自己去问。”她撇撇嘴巴。
“好,我改天就去探望叔叔阿姨。”
7
我住院期间,白家人就像消失了一样,没有任何声息。
回到家,他们翻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。
不愧是姓白的。
“窝囊废,你竟然没有死?”白桦一看见我就喊我窝囊废,从不把我当大哥。
继母在一旁冷笑。
我没有回应,而是扫了白一凡一眼。
他坐在沙发上喝茶,没有任何反应。
果然,我是个不受待见的人。
我转过脸望向白桦,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:
“我怀疑车祸跟你有关。”
“我已经报警了,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问话。”
这话一出,继母和白桦瞬间就愣住了。
白一凡也放下了茶杯,看了过来。
片刻之后,缓过神来的继母,扬起手就扑过来。
“你这个白眼狼,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的,还敢污蔑我儿子?”
她一个巴掌就劈过来。
下一秒,她整个人被弹到了墙角边去。
跆拳道黑带的我,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吗?
“哎哟……”她痛得哀嚎连连。
“窝囊废,你还敢对我妈动手?我今天就要废了你!”白桦撸起衣袖,一副要干架的模样。
我冷笑,谁废了谁,还说不准呢。
“住手!两兄弟打架,不是让人看笑话吗?”白一凡终于按捺不住了,走了过来,喝住了白桦。
我挑眉。
今天是兄弟了?
“爸,你说什么?他才不是……”
没有等白桦把话说完,白一凡一巴掌就劈了过去。
白桦被打愣了,捂着脸原地立正。
看见儿子被打,继母当即就爬了起来,冲过来要跟白一凡理论。
“白一凡,你疯了?竟然为了个白眼狼,打我们的儿子?”
“不想死,就住口!”白一凡大喝一声,把继母也喝愣住了。
我冷哼一声,走到沙发前坐下,给自己泡了一杯茶。
白一凡拉着白桦走到我面前。
“小枫,车祸的事情,应该只是个误会。”
“你和小桦是兄弟,报什么警呢?赶紧撤掉吧。”
“小枫”两个字,已经有20多年没有听他喊过了。我听着都觉得生硬。
我没有回应,拿起茶杯一喝而尽。
随即,又为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爸,求他干嘛?不是我做的,我没……”
啪——
白一凡一巴掌又劈过去。
白桦被打得身体晃了晃。
继母哗的一声,哭了。
“小枫,给爸一个面子,这事就算了。”白一凡在我的身边坐下。
没错,刚才那两巴掌就是打给我看的。
然,我这个人铁石心肠,算不了。
“算不了。”
我瞟了白一凡一眼,见他脸都黑了。
接着,我又说:
“除非,把他们两个赶出去,把白桦解聘了。”
白桦不是公司股东,只是一个部门经理。
把他解聘了,公司的事情就再与他无关了。
没有等白一凡回应,继母就发疯了,冲着我就吼:
“不可能!你以为你是谁啊?你只是……”
我只是什么?
我侧耳静听。
却,白一凡不允许她说下去,把她喝住了。
“你们母子先出去住一段时间吧,等小枫的气消了再说。”
“我会帮小桦找新的工作。”
白一凡妥协了,答应了我的条件。
“白一凡,你疯了?你竟然要赶我们母子走?”
“爸,真的不是我干的!爸,我没有!”
……
继母和白桦在喊着吼着,我一句也听不进去。
就是心情愉悦地品着茶,欣赏着他们母子被扫地出门的一幕。
画面太美了,我差点想用手机拍下视频留着欣赏。
我不会告诉白一凡,车祸的事情我只是怀疑而已,根本找不到证据。
8
回到房间,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。
我想告诉她,咱们当年被扫地出门的大仇,今天得报了。
我想告诉她,继母和白桦的哭喊声很动听。
然,电话接通,我只是询问她的身体好不,钱够花不。
叮嘱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,要好好的。
我一个字也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情。
知道母亲过得好,我就放心了。
放心继续在国内复仇了。
挂了电话,我服了两颗安神药。
自从决定复仇的那一天开始,我就患了失眠症。
许多时候,得借助药物才能入眠。
翌日。
我提着礼物,敲响了叔叔阿姨的家门。
大丫头今天值班,我特意挑她不在家的时候来。
“小枫?你回国了?”
“你妈妈呢?和你一起回来吗?”
一进门,叔叔阿姨就热情地招呼我。
端来水果,又端来零食。
生怕我像以前一样,吃不饱。
我一直有一种错觉,这里才是我的家。
“我妈还在国外,没有回来。”
“叔叔,阿姨,你们的身体好吗?”
“好,很好。看见你就更好了。”
……
我把进入公司,回到白家的事情,也跟他们说了。
他们既惊喜,也忧虑。
这些,本来就是我的,现在拿了回来,他们替我高兴。
同时,也担心白家人会令我难堪。
我笑着安慰他们,我会处理好的。
……
离开时,叔叔执意要送送我。
出了门口,他看着我欲言又止。
“叔叔,我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。有话,请直说吧。”我直接挑明了态度。
他张了张嘴巴,沉默了片刻,终于开口了。
“小枫,你也知道,我跟你阿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楚了。”
“楚楚怎么了?”我的心一紧。
“楚楚对你的心意,叔叔都看在眼里。”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“我……”早就练就了善于言辞的我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。
我和大丫头从小一起长大,她对我的心意如何,我是知道的。
但,我不敢接受,怕连累了她。
“叔叔知道你很优秀,也不会亏待楚楚。”
“但是,白家那么复杂的家庭环境,我怕将来楚楚会受委屈。”
说完,叔叔低下了头,不敢看我。
我秒懂。
我伸手拍了拍叔叔的肩膀,表明心意。
“叔叔,你放心,楚楚就是我的亲妹,我从来没想过要把她推进火坑里。”
叔叔的想法,也正是我的想法。
所以,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大丫头的心意。
为了让丫头死心,大一那年,我还接受了余秋的追求。
余秋因为我长得帅,追求我。
因为我太穷,又离开了我。
我内心毫无波澜。
9
白桦的解聘公告一出,白一凡也不回公司了。
他的老脸挂不住。
没有他们妨碍,我在公司里可以大展拳脚了。
黑料的危机已经解决,业务量也重新上来了。
公司内部开始流传着,公司原本就是我外公的,我现在回来接管了。
这个消息,是我让特助传出去的。
为的是让大家知道,这公司姓韦,不是姓白。
这天,我像往常一样加班到晚上。
刚踏出公司大门,有个人影就朝我扑过来。
我赶紧闪躲。
她扑了个空,摔倒在地。
我定睛一看,是余秋?
“韦枫。”余秋站起来,作势又要扑向我。
我皱眉摆了摆手。
当年在一起的时候,我都不让你扑。
分手几年了,还能让你扑?
脑子没病吧?
余秋见我脸色不好,也不敢硬扑了。
“韦枫,白桦他真不是人,他打了我。”她开始抽泣。
我扫了她一眼。
鼻青脸肿,手臂上也有淤青。
大概是白桦奈何不了我,就打她出气了吧。
要怪就怪她当初在白桦面前说了我是她的前男友。
这女人,智商堪忧啊。
早知今日,又何必当初呢。
“与我无关。”我丢下一句,迈步离开。
却,被她紧紧地拉住。
“韦枫,我都知道了,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董事长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,你很优秀,你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。”
我眯了眯眼睛。
你知道?
当年你提分手的时候,不是说我这个穷人,学习成绩再好,也是没有希望,没有出头之日的吗?
“韦枫,我当年跟你提分手,只是意气用事。”
“你原谅我,好吗?我们复合,好吗?”
“我爱的人一直是你,我已经跟白桦分手了,我回来了,我要回到你的身边。”
我顿感恶心,一把甩开她的手。
还好,晚饭还来不及吃。
不然,得吐了。
浪费粮食可不好。
“韦枫,我真的很爱你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”
“韦枫,我一定会……”
我摆摆手,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。
我怕会把隔夜饭呕出来。
“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。因为,我从来没有爱过你。”我丢下一句,便大步离开。
10
最近,我总觉得头晕,脚步轻浮,精神不足。
白一凡说,是我太忙碌了。
还贴心地吩咐保姆给我加菜,补充营养。
这天,他还特意放了全家保姆的假,亲自为我下厨。
他当年的厨艺很好。
据说,外公当年就是看上他顾家,贴心照顾我母亲。
桌面上摆满了一桌子好菜,全是我小时候爱吃的。
我有一瞬间的错觉,当年疼爱我的父亲又回来了。
他还拿出珍藏的红酒,和我畅饮。
三杯下肚,我感觉已经有三分醉意。
他再次帮我斟酒,我摆手拒绝了。
“爸,我醉了,不能再喝了。”
他咧嘴一笑。
“你不是醉了,是中毒了。”
我愣了愣,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剩菜,慌张地望着他。
“爸,你在跟我开玩笑吧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他却放声大笑了起来。
我紧紧地盯着他,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赶我出门的白一凡。
“韦枫,你吃的安神药,早就被我换了。”
“你已经慢性铅中毒了,没救了!”
“喝酒会加速你体内毒性的发作。再过几天,你就会因为多器官衰竭而死。”
“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亡的真正原因,大家都会以为你是猝死的。”
他一边笑,一边说。
笑得可欢快了。
我眉头紧皱,背脊发凉。用颤抖的手指着他。
震惊、失望、愤怒、痛心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最终,只吐出了三个字。
“为什么?”
他拍桌而起。
“为什么?你回来抢我的公司,还问我为什么?”
我拳头一紧,回怼一句:“你当年对外公说的话,都忘记了?”
他愣了愣,脸色变得十分难看。
我从母亲和公司的老员工口中得知,白一凡和我妈结婚之前,曾经对外公做过承诺。
承诺他只是暂时接管公司,等我成年了,就把公司交回给我。
公司永远都是韦家的。
“骗傻子的话,你也信?”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“外公、外婆,我妈都如此信任你,你却对我下毒,你还有良心吗?”
我伸手捂住心口,心脏的位置很痛很痛。
“要怪就怪他们瞎了眼!”
“公司给了我,就别想再拿回去!”
他狰狞的模样,令我倍感陌生。
我心感悲凉。
冲他怒吼:“那我呢?我和白桦都是你的儿子,你为什么只把他当成宝,把我当成草?当年赶我出门,现在,竟然还要我的命?”
“我哪里比不上白桦了?”
他回看着我,黑脸一点点拉长了。
“因为,你是个野种!”
11
我的身体一僵,心漏跳了半拍。
嘴巴张了又合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满脑子都回响着“野种”两个字。
白一凡的吼叫声持续着。
“当年,我对你妈百般讨好,她却正眼也没有瞧我一眼,偏偏要跟那个穷学生相好。”
“还好老天有眼,那个穷学生车祸死了。”
“你妈挺着大肚子,若不是我可怜她娶了她,她早就羞愧而死了。”
“没有我,你有机会出生吗?竟然敢回来抢我的公司?你这个白眼狼!”
“你们一家人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。”
他指着我的鼻子骂,骂我忘恩负义,骂我和母亲领了情却不感恩。
我沉默不语。
直到,他骂累了,住口了,我才幽幽地反问一句:
“你为了达到目的,不择手段,还跟我提良心?”
我笑了。
笑着笑着,眼睛就湿了。
“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,害死了我外公外婆,还不够,还要把我也害了!”
他颤抖了一下,眼神闪烁,不敢看我。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我拍桌而起。
“别装了,我们韦家人遭受的车祸都是出自你之手!”
我上次出车祸受伤,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
为什么家人会接二连三出车祸?还都是大货车!
回国之后,我去查了白一凡。
他娶我母亲之前,就是开大货车的司机。
我不是白一凡的亲儿子一事,母亲也告诉我了。
我不得不怀疑车祸都是白一凡制造的。
我故意跟白桦闹,提出怀疑他。
其实真正怀疑的人是白一凡。
可惜,白一凡做得滴水不漏,我至今也找不到证据。
白一凡盯着我,盯了许久。
突然又笑了起来。
“对,就是我做的,你一个将死之人,能拿我怎么样?”
他终于承认了。
我握了握口袋里的录音笔,暗暗舒了一口气。
我没有回应他的话,而是给他递了一份文件。
“这是什么?你想耍什么花样?”
“看在曾经父子一场,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。”
我笑了,笑得比他的声音还要响亮。
他疑惑地打开文件,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白了。
“不可能!不可能!”
“这是你伪造的,一定是你伪造的!”
他拿着文件的手,颤抖了,连声音也颤抖了。
我笑而不语。
下一秒,他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。
查白一凡的同时,我也查了继母。
她嫁给白一凡之前,是夜店女郎。
我想做好事。
就帮白一凡和白桦做了亲子鉴定。
结果大快我心,白一凡没有当父亲的命。
12
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子,吃了一颗药丸。
对了,刚才忘记告诉白一凡了。
他给我换的毒药,我全都扔了,一颗也没有吃。
现在的这一瓶,不是安神药,也不是毒药,而是维生素。
我说的头晕、精神不好,都是说给他听的,装的。
为的就是让他露出狐狸尾巴。
半个小时之后,我拨打了报警电话。
与此同时,我独自驾车赶去继母和白桦的出租屋。
刚到门口,就看见警察押着浑身是血的白一凡上了警车。
这血,不知道是他的,还是别人的。
我作为报警人,也跟着去了警察局录口供。
我把录音笔交给警察,告白一凡故意杀人。
却“意外”得知,白一凡刚刚又背了命案。
他把继母当场砍死了。
把白桦砍了重伤,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着。就算救回来大概率也是植物人了。
白一凡真是一如既往的狠。
当天,我就把白一凡被捉的消息告诉了母亲。
她沉默了许久。
我以为她难过,正要开口安慰。
电话的那一头,却突然传来了叹息声。
“小枫,辛苦你了。”
我的鼻子一酸。
母亲她知道?
“小枫,你回国为了什么,妈都知道。”
“你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,难为你了。”
我沉默不语。
因为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。
我怕一开口,声音是哽咽的。
“小枫,去找大丫头吧。”
“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。以后的日子,应该为了你自己而活。”
母亲懂我。
沉默许久,我哽咽地回了一句:“我……好。”
我抹了一把眼泪,就冲了出门。
花店里,我买了一大束草。
我也说不上叫什么名字,就是配花的那些草,不怎么好看。
我捧着这一大束草,去了医院,直冲进大丫头的科室。
大丫头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手上的草束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我上前,把草束递到她面前,紧张地问:“大丫头,你还愿意吗?”
她没有回应,她身边的同事窃窃私语了。
“见过送花的,送草的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“送一束草,问人家愿不愿意?当然是不愿意了。”
“换了是我,我也不愿意。”
“这个男人是脑子有病吗?哪来的自信?”
……
别人说什么,我一点都不在意。
我一直看着大丫头,等着她回应。
听说,大丫头前些时间去相亲了。
不知道相亲的结果如何。
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有男朋友了。
不知道她心里是否还有我。
我心里忐忑不安,手掌心全是汗。
直到,她接过草束,笑着回了一句:“我愿意。”
我的天空都晴朗了。
那年夏天,我们还是在校学生。
某天,倾盆大雨过后,天空中是一大片的火烧云。
王楚楚同学偏偏要说那是七彩祥云。
她看着我,满脸期待地说:“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,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、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。”
我讥笑:“别做梦了,不然,你永远嫁不出去。”
“那……那他起码也会手捧着一大束鲜花来娶我。”
“呵呵,如果有人送你草,你就赶紧嫁了吧。”
她憋红了脸,小声咕嘟了一句:“如果送草的人是你,我也愿意。”
当时,风很大,我装作没有听见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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