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张大彪一脸迷茫,李云龙指着对面道:“你看,那支果军的火力看起来很猛,但你发现没有?
他们的火力之所以强大,全在那十多挺机枪上。
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,他们的人数并不多,估计撑死了不会超过五百人。
而且最重要的是,就算按照日本人的单兵携带弹药标准,每名士兵携带120发子弹,机枪最多两千发。
按照他们这样的打法,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把所有弹药打光,到时候他们可就真的完蛋了。”
张大彪挠了挠满是尘土的头发,一脸的纳闷:“我就不明白了,对面的果军指挥官是怎么想的,连最基本的节省弹药的观念都不懂。”
李云龙心里也有些恼火对面的果军指挥官乱弹琴,但依然道:“我不管他是怎么想的,我李云龙恩怨分明。
不管人家的本意是不是来救咱们,但这个人情咱们必须得领。
待会把他们救出来还了这个人情后,咱们再跟他分道扬镳也不迟。”
其实这个情况不止是李云龙看出来了,对面的日军也看出来了。
“八嘎……对面那家伙的弹药难道打不完的吗?那些机枪火力怎么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?”
浦上直人也在叫苦不迭,他的大队是一个1100人的满编制大队。
其中包括四个步兵中队和一个机枪中队。
一共有18挺俗称歪把子的十一年式轻机枪和6挺九二式重机枪。
可是近半个小时过去了,轻机枪只剩下了9挺,九二式重机枪更是只剩下了两挺。
原本百试百灵的掷弹筒也不灵了,因为对方一旦发现己方的掷弹筒,迫击炮弹就会如同雨点般落下,摆出一副宁可倾家荡产也得把掷弹筒干掉的架势。
浦上直人从军十多年,在华夏作战也有了四年的时间,还从未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军队。
什么火力配备,战法战术全都没有,刚一开打就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。
偏偏对方的火力之猛又是他生平仅见的。
尤其是对面的那款声音犹如撕油布般的机枪,更是成为了日军士兵的噩梦。
无数日军士兵只要一露头,对方的子弹就会如同泼水般扫来,他的大队有尽半的伤亡都是这种机枪造成的。
期间日军也不是没想过压制对方的机枪火力。
可尝过了几回后他们绝望的发现,在对射中,他们的机枪在对射中根本不是对方机枪的对手。
往往己方的十一年式机枪或是九二式重机枪一梭子弹还没打完,对面的子弹或是迫击炮弹就劈头盖脸的打过来,己方的大部分机枪就是这么被摧毁的。
越打越觉得窝囊的浦上直人气得破口大骂:“八嘎……卑鄙胆小的支那人,有本事就像个武士一样出来和我们进行一对一的决战,靠着机枪和迫击炮龟缩起来抵抗算什么好汉!”
只是浦上直人却忘了,日军之所以能在短短四年的时间里拿下大半个华夏,
不就是凭借己方的坚船利炮欺负华夏军队简陋到极致的武器装备么,
只不过现在弱势的一方换成了自己后他就受不了了。
不甘心失败的浦上直人咬着牙喊来了传令兵:
“来人……命令第第二中队加强攻击,一定要撕开一个缺口!”
“大队长阁下,不可啊!”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。
浦上直人回头一看,原来是第一中队长吉田英招。
有心发怒,但吉田英招不但是他的下属,同时也是他的同村老乡,两人的关系还不错。
又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沉声道:“吉田君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吉田英超焦急的说道:“阁下,我知道你是急于替联队长阁下和参谋长报仇。
可你想过没有,经过昨天和今天的连续大战,咱们大队的伤亡已经快到一半了。
倘若今天咱们能一举歼灭对面那些支那人还好,如果不能,等到战后旅团长阁下一旦追究起来,您作为大队长绝对是难辞其咎。要知道,吉野队长和桥本队长可都对联队长的位子虎视眈眈呢。”
吉田英招的话让吉田脑子飞快转动起来,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更是让他猛然一惊。
是啊,自己在这里拼死拼活,可打了这么久,其余两个大队却在旁边看热闹,这明显就是在坐山观虎斗啊。
看到浦上直人的表情,吉田英招又来了句:“您派人让炮兵中队进行炮火支援的请求已经快半个小时了。
可炮兵大队硬是一炮没放,您就不想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吗?”
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,吉田英招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浦上直人的脑海,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。
“八嘎……这些卑鄙的家伙,没想到居然这么无耻!”
是啊,既然自己都这么想当上联队长,将其他两名大队长当成了竞争对手,他们俩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?
于情于理,自己都是第三联队资历最老的军官,这点就连死去坂田信哲都无法跟自己相比。
现在,吉野和桥本这两个卑鄙的家伙恐怕正在一旁捂嘴偷笑吧?
不行,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,一旦第三大队损失太大,别说竞争联队长的宝座了,恐怕连现在这个大队长的位子都很难保住?
一想到这里,他赶紧改变了命令:“吉田君,马上下令停止进攻,把部队撤下来。”
“嗨!”
“滴答滴答……”
当凄凉的军号声响起后,正在进攻的第三大队的日军先是一愣,随即便如同退潮般撤了下来。
浦上直人的举动也让在暗中看他笑话其余两名大队长暗自有些失望。
如果浦上直人的大队损失能够达到三分之二甚至全军覆没的话,
联队长的位子肯定是不用想了,弄不好还得被撸下去。
伴随着第三大队的撤退,小山包上的高洪明也松了口气。
刚才发生的战斗虽然只有半个小时,但对于包括高洪明在内的绝大部分民团士兵来说几乎等于是一辈子。